美国最大的银行正在以强势姿态结束2025年——股价创下历史新高，资产负债表规模更大，同时享有过去15年来前所未有的监管自由度。在未来几年里，这个行业及其头部机构计划把这股势头转化为一段持续的增长故事。

美国第二大银行——美国银行(BAC.US)——的股价在12月创下历史新高，终于超过了其在2006年、金融危机前达到的峰值。美国规模最大的摩根大通(JPM.US)以及第四大的富国银行(WFC.US)的股价目前也都处在历史高位。花旗集团(C.US)的股价则在七年来首次超过其每股账面价值，但仍较其2000年的历史峰值低约80%。

一项追踪这些银行及美国另外20家最大放贷机构的关键指数——KBW银行指数(BKX)——今年迄今已上涨29%，跑赢标普500指数13个百分点。富国银行分析师迈克·梅奥(Mike Mayo)表示：“这无疑比我们年初预期的上涨空间更大。”他补充称：“大型银行在2026年将再次跑赢大盘。”

华尔街一直是这些银行的重要增长引擎。2025年并购活动升温以及市场波动加剧，推动它们的投行业务和交易部门手续费大幅增长。根据Dealogic的数据，尽管今年春季关税相关的市场波动一度冻结资本市场、以及秋季美国联邦政府停摆导致IPO延期，但全年全球投行业务规模仍有望较2024年增长10%，达到自2021年以来的最高水平。除富国银行外，分析师预计，包括高盛(GS.US)和摩根士丹利(MS.US)在内的所有这些银行，其交易业务手续费今年都将创下纪录新高。

在高盛本月举办的一场行业会议上，这些银行的高管们释放出信号，他们计划在2026年进一步扩张各自的“版图”。

花旗首席财务官马克·梅森(Mark Mason)表示：“尽管不确定性仍时有出现，但整体来看，全球经济表现出相当的韧性。资本市场在某种程度上是全面敞开的。”

美国银行上个月近15年来首次向投资者披露其增长雄心，计划通过加强金融顾问招聘以及扩展实体网点网络，在其零售银行与财富管理部门之间加大产品交叉销售力度。该行首席执行官布赖恩·莫伊尼汉(Brian Moynihan)表示：“我们不只是想卖产品，而是想卖那些能长期留住客户的产品。”

在监管机构今年早些时候放松限制后，富国银行也计划扩大几乎所有业务领域的规模(住房贷款业务除外)。这些限制此前长期压制了该行的增长，并源于其2016年的虚假账户丑闻，如今这一阴影终于消散。该行第三季度总资产规模突破2万亿美元——在此前的监管限制下，这一水平几乎是不可想象的。该行首席执行官查理·沙夫(Charlie Scharf)表示：“展望未来，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极其令人振奋的时刻。”

今年秋季早些时候，莫伊尼汉和沙夫为各自银行设定了更为激进的盈利目标，采用的指标是有形普通股股本回报率(ROTCE)。从中期来看，美国银行的目标是将ROTCE提升至16%—18%，而富国银行则瞄准17%—18%这一更窄但更高的区间。

与此同时，自2025年年初以来，摩根大通的市值已增加约2000亿美元，使其更接近成为全球首家市值达到1万亿美元的银行。自2019年以来，摩根大通一直向投资者承诺，在整个经济周期中实现17%的ROTCE。摩根大通计划在明年新增近100亿美元的费用支出，以支持信用卡和网点扩张等重点业务，同时加大战略性投入，包括薪酬和人工智能领域。

摩根大通消费者与社区银行部门首席执行官玛丽安·莱克(Marianne Lake)在12月的一场行业活动上表示：“在其他一些机构选择收缩的时候，能作为一家增长型机构存在，感觉非常好。”她还补充道：“竞争是健康的……尽管来吧。”

区域性银行迈向全国化

不仅仅是美国最大的四家银行在为明年的增长布局。特朗普政府在金融服务领域推进的更广泛去监管政策，使银行获得了更多的剩余资本，同时并购流程也更加顺畅。

高盛分析师估计，到明年年底，第二届特朗普政府执政首年的政策变化将为美国银行业带来约1800亿至2000亿美元的额外资本。这些资金中的一部分可用于收购竞争对手、进入新的业务领域，或加大对现有高增长业务的投入。叠加更高的股价估值、改善的证券投资组合，以及对被更大规模对手挤压的担忧，这一背景已经引发了一连串并购交易，且预计这种势头在未来一年不会放缓。

10月，总部位于辛辛那提的第五第三银行(FITB.US)以及总部在俄亥俄州哥伦布市的亨廷顿银行(HBAN.US)分别宣布将收购规模较小的区域性银行。第五第三银行表示，将以110亿美元收购总部位于达拉斯的科美利加银行(CMA.US)。而亨廷顿银行则宣布，将以74亿美元收购总部位于密西西比州图珀洛和休斯敦的凯登斯银行(CADE.US)。其更大的“铁锈地带”竞争对手、总部位于匹兹堡的PNC金融服务集团(PNC.US)则在9月以41亿美元收购了总部位于科罗拉多州的FirstBank。

高盛分析师理查德·拉姆斯登(Richard Ramsden)在12月的一次采访中表示：“如果你希望经济增长得更快，就必须有人为它提供融资。”他表示，多年来首次出现这样一种共识：“所有人都在说，‘我们需要重新认真思考我们的增长计划，以及我们愿意承受多大的增长力度。’”